後知後覺的我,昨天才知道,前輩楊子江周初離世,走完了他不足半世紀的人生路程。
同事們都叫他「楊江」(或許同事們咬字不清,或我耳朵不靈,我實搞不清楚是「楊江」還是「楊光」,但為免令人聯想到,那位當年策動滿街擺放「菠蘿」,最終獲大紫荊加許的土產暴民始祖,還是用「楊江」好一點),我可以這麼說,讀小學已認識這個人(當然是看電視啦),與張瑪莉一起主持「繩之於法」。公仔箱裡的楊江,架著眼鏡,臉上留有青蔥歲月的烙印,外表有點酷,似乎也有點惡。直到兩年多前,才有機會在工作上與楊江合作,那時候,我連續一個月要凌晨四時上班,每天聽令於主理晨早節目編採的楊江,把前一天的新聞整合,重新包裝出街。最令我印象深刻的,是身為高層的楊江,對我這個小薯和其他小記,總是「唔該前、唔該後」,顯得謙卑有禮、不拘小節,與他剛烈的外表大相逕庭。天未光是一個人最睏、體溫最低、最難熬的時候,楊江間中會過來談談笑,或「作勢」與相熟的同事「打架」(當然只是鬧著玩)。短短的四個星期,讓我認識到真真正正的楊江,一個性格爽朗的真漢子,一個沒有架子的上司。
零三年末,楊江捨棄奔波半生的傳媒工作,選擇與至愛避世遠居,回歸寧謐,一切安頓過後,卻發現身罹危疾,悉時已晚,天意,終究弄人。
楊江離開公司,留給所有同事一封Goodbye mail,內容大部分已忘記了,只記得那句「未必可以再見」,當時的我還不明所以(那時他還未發現患病,只是間有胃痛);還有的,就是他以蘇軾的《定風波》,與共事多年的同事話別:
莫聽穿林打葉聲,何妨吟嘯且徐行。 竹杖芒鞋輕勝馬,誰怕!?一蓑煙雨任平生。
料峭春風吹酒醒,微冷,山頭斜照卻相迎。 回首向來蕭瑟處,歸去,也無風雨也無晴。
那時候,因要經常與楊江聯絡翌晨的嘉賓訪問安排,把他的電話號碼存入手機;昨天,我從手機中把那號碼刪掉。那刻,帶點不捨。
楊江兄,一路走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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