蘋果日報 毛孟靜
2005-07-28
涂 謹 申 的 租 務 事 故 , 跟 香 港 辦 奧 運 馬 術 盛 典 , 是 風 馬 牛 不 相 及 的 兩 回 事 。 但 由 媒 介 掀 起 的 民 情 反 應 , 卻 與 事 件 本 質 完 全 不 成 比 例 。 在 兩 款 差 天 共 地 的 社 會 迴 響 間 , 恐 怕 就 反 映 了 香 港 人 正 陷 入 一 片 「 愚 昧 的 幸 福 」 感 中 。
毛 孟 靜
涂 謹 申 的 「 標 」 事 件 , 他 個 人 固 然 有 錯 , 民 主 黨 處 理 此 事 手 法 亦 見 重 大 失 誤 , 但 就 事 件 內 容 翻 來 覆 去 地 看 , 跟 去 年 立 法 會 選 舉 期 間 蔡 素 玉 、 陳 婉 嫻 給 揭 發 用 公 帑 以 不 正 當 地 租 用 辦 公 室 的 個 案 , 何 其 類 同 。 我 個 人 尤 其 願 意 相 信 有 關 陳 婉 嫻 的 故 事 , 純 屬 無 心 之 失 。
兩 個 民 建 聯 議 員 的 租 務 糾 紛 , 如 意 料 不 了 了 之 。 出 奇 地 , 涂 的 一 筆 卻 「 愈 演 愈 烈 」 ─ ─ 這 四 個 字 , 曾 出 現 於 起 碼 兩 份 大 報 的 報 道 。 這 個 走 勢 , 自 然 也 多 得 保 皇 一 派 的 窮 追 猛 打 , 及 「 不 知 還 算 不 算 是 民 主 派 」 的 議 員 落 井 下 石 : 認 為 香 港 人 喜 歡 看 戲 , 而 這 場 戲 有 主 角 , 拉 主 角 下 馬 , 觀 眾 就 都 會 樂 不 可 支 ; 就 連 替 角 都 給 想 好 了 , 涂 謹 申 下 , 何 秀 蘭 上 ( 有 沒 有 人 問 過 何 秀 蘭 ? ) 配 合 香 港 眼 下 號 稱 的 非 政 黨 化 氣 候 , 終 極 打 擊 目 標 , 自 然 是 民 主 黨 。
相 反 地 , 政 府 以 「 執 到 」 的 姿 態 宣 布 協 辦 奧 運 馬 術 比 賽 , 馬 會 將 花 七 至 八 億 元 讓 香 港 留 名 奧 運 歷 史 , 大 圍 反 應 卻 像 若 無 其 事 。
為 得 奧 運 殊 榮 , 李 麗 珊 等 本 地 專 業 精 英 運 動 員 請 自 體 育 學 院 執 包 袱 , 以 後 顛 沛 流 離 、 穿 梭 城 市 煙 塵 間 到 別 處 受 訓 。 這 是 一 場 不 折 不 扣 的 官 「 貴 」 勾 結 。
活 到 老 學 到 老 , 以 為 學 英 文 學 至 這 把 年 紀 , 該 差 不 多 了 吧 , 卻 要 至 最 近 掀 起 所 謂 馬 術 熱 潮 際 , 才 知 馬 術 英 文 叫 equestrian , 可 見 這 項 目 之 冷 門 而 「 高 貴 」 。 馬 會 花 的 七 、 八 億 元 不 是 庫 房 公 帑 , 但 肯 定 涉 及 公 共 資 源 , 既 決 定 花 在 運 動 體 育 範 疇 , 何 不 就 優 先 用 在 香 港 已 開 始 揚 名 的 風 帆 、 單 車 、 乒 乓 及 保 齡 等 項 目 上 , 先 栽 培 支 持 本 地 運 動 員 ? 香 港 自 己 派 得 出 馬 術 隊 伍 參 賽 嗎 ?
何 志 平 、 霍 震 霆 等 不 知 何 德 何 能 , 就 此 以 一 個 所 謂 奧 運 光 環 , 緊 箍 咒 似 箍 住 了 香 港 運 動 史 的 命 脈 。 香 港 人 固 然 沒 有 上 街 慶 祝 「 成 功 申 辦 奧 運 一 個 項 目 」 , 但 民 意 反 應 卻 出 奇 地 平 淡 , 有 的 , 多 是 新 聞 界 發 出 歌 功 頌 德 的 叫 好 之 聲 。
媒 介 的 反 應 , 在 這 個 政 府 「 賞 罰 分 明 」 的 傳 媒 策 略 下 , 是 另 一 個 故 事 了 。 但 坊 間 不 少 人 對 辦 奧 運 馬 術 一 筆 , 有 政 治 學 人 鄭 宇 碩 公 開 說 的 一 句 俚 語 包 含 的 嘲 諷 及 不 忿 : 「 執 到 襪 帶 , 累 冇 身 家 」 。 但 還 有 甚 麼 好 吵 的 呢 , 這 奧 運 馬 術 一 事 , 二 話 不 說 已 成 事 實 , 講 多 無 謂 , 遑 論 吵 。
米 已 成 炊 , 也 就 認 了 命 。 回 過 頭 來 , 不 如 罵 涂 謹 申 , 把 此 人 從 道 德 高 地 拉 下 來 , 消 消 氣 。
我 與 涂 謹 申 只 屬 點 頭 之 交 , 在 寫 此 文 之 前 近 一 年 , 並 無 聯 絡 。 但 觀 察 其 從 政 里 程 多 年 , 深 信 其 人 誠 信 。 雖 然 本 人 也 同 意 此 人 在 此 事 中 該 罵 , 但 有 罵 至 把 他 跟 梁 錦 松 掛 , 就 絕 不 公 平 。 梁 錦 松 當 年 位 高 權 重 , 智 珠 在 握 一 人 負 責 加 車 稅 , 親 身 事 前 去 車 行 揀 車 買 車 , 然 後 堅 持 由 始 至 終 「 不 為 意 」 當 中 有 問 題 。 不 , 涂 謹 申 的 個 案 , 就 像 陳 婉 嫻 的 個 案 , 沒 有 「 這 個 人 要 親 負 全 責 」 的 貼 身 感 覺 。
此 事 事 發 初 , 民 主 黨 中 人 擺 出 個 惡 狠 狠 姿 態 , 以 為 以 示 不 徇 私 , 不 護 短 , 到 頭 來 卻 正 正 掉 進 這 個 一 半 屬 自 我 擺 布 的 陷 阱 。 但 擁 抱 民 主 理 念 的 人 心 都 明 白 , 就 因 其 「 姿 勢 錯 亂 」 打 擊 民 主 黨 , 對 香 港 前 途 並 無 好 處 。
最 近 讀 本 報 一 篇 林 希 翎 專 訪 , 這 「 中 國 最 後 一 個 大 右 派 」 說 , 近 年 曾 自 法 國 回 大 陸 小 住 , 但 見 菜 價 便 宜 , 電 視 上 一 片 歌 舞 昇 平 , 主 席 胡 錦 濤 甚 平 民 化 , 中 國 總 算 進 步 : 「 當 時 體 會 到 愚 昧 的 幸 福 , 自 己 也 變 得 愚 昧 起 來 。 」 及 後 她 理 解 言 論 受 控 的 尺 度 , 方 如 夢 初 醒 。
愚 昧 的 幸 福 。 「 執 到 襪 帶 , 累 冇 身 家 」 。 香 港 人 應 該 深 思 。
港大女生陳巧文舉起一幅雪山獅子旗(法新社)
毛孟靜:紅與橙之間 作者﹕毛孟靜
大紀元5月6日訊】之前,得人權監察總幹事羅沃啟吩咐,那日,既不穿紅亦不覑橙,以示我們非紅非橙。那日,是五月二日,這一年的奧運火炬第一次抵達中國土地。香港人權監察有個觀察員團隊,我是那個組織的執委成員之一。
紅色,代表政治正確,話說「愛國」。橙色,標誌政治不正確,亦即「不愛國」。原以為,那日香港市面會有一場顏色對壘,結果沒有。因為彼此的人數太懸殊,幾乎是一比九十九。紅隊贏了,by sheer number。
第一次見證香港的街頭運動如此一面倒,從一片紅海中爆發展覽的愛國情,像一個又一個拍岸而來的巨浪,幾完全淹沒一籮普世價值,諸如包容、諸如各款基本人權,包括言論自由、個人在公共地方的肢體空間。
在寡不敵眾的氣勢下,橙衫一族,尤其是那個港大女生陳巧文每舉起一幅雪山獅子旗(見圖/法新社),會惹來老大的一片噓聲,或老大的一幅幅紅色五星旗,在她前後左右揮舞飄揚,配以「中國加油!」的激昂,及不時的《義勇軍進行曲》的高吭。
紅旗旗手,幾無一例外操普通話。香港報紙叫他們做「憤青」。憤青,是憤怒的青年的簡稱,對我來說,原該褒多於貶。年輕的時候不憤怒,年紀大了,就連一朵火焰都沒有了。可是,目睹的火炬憤青的面貌,用香港的語言來形容,是「你一異我的見我就喊打」,文明度偏低。
一度,喝罵推撞爭持間,那個穿橙色tube top的年輕女子給抬上警車,警車絕塵而去。她不是被「拉」,不是遭拘捕,一切只是為了她的人身安全。
暴民政治?
這位小姐有沒有「博出位」、attention seeking、享受曝光?這一類屬於觀感的問題,可以各說各話,但發生的事實是在香港,一個人公開發表「異見」,還得受警方拘留一下的保護。言論自由、人身自由受到威嚇,還有之前外國「異見分子」的被拒入境,出入境自由可以隨官方不給予理由地擺佈……香港不再見得仍是個自由的城市。這不淨是人權方面的觀察,亦是個泛政治議題,香港是否mob politics開始抬頭,距離暴民政治不遠了?
那日行程,分上下集。
清晨六時出發,第一個場景,是尖沙咀珀麗大道。天色灰暗,且不時拋下雨粉,鐵馬後的寬闊行人路上,人丁單薄。見劉山青舉起一幅漫畫:一架坦克前面擋了一個人。說的自然是「六四」。
早上九點,人群漸漸聚攏,「紅」人佔大比數,有個很大很矚目的香港科技大學橫額。問新抵現場的另一批紅衫人,你們來自……?一個男子答:「系區議員XXX搞的,他請我們來。」數個男子走過,強烈宣佈「我們愛國」。一個街坊阿伯推覑運貨的手推車,向紅堆揮手咧嘴,兼豎起大拇指。
對面街,掛起一張「要人權,不畏奧運」的橫額。人群跟覑那個港大女生,亦步亦趨。給警察一個公道:每有紅人大聲說出不好聽的話,即是發出挑釁,警察總是先勸退紅色分子。
卻同時有一堆藍色分子,口號「保護聖火、反對暴力、捍缳和平」。藍T恤上印上Samsung,不時打一輪鼓以壯聲勢,同時是藝人陳慧琳影迷會。
每有異動,一眾警察及記者似乎比參加者更緊張。本觀察員堅持不往人堆裡「捐」。卻是未幾即收隊長羅沃啟電,說他已陪伴給帶上警車的示威者,離開了現場。現場範圍長不過一百米。
「都未去過西藏,有什麼資格講西藏!」一個紅人說。
不聽得有橙人回應。其實可以討論,未去過太空,也沒資格欣賞嫦娥衛星圖片……另有數個穿上已經洗得褪色橙色T恤的年輕洋人走進人堆,他們的衫上主要是一個字:Debate。
數步以外,也有這麼一點辯論:
紅:「你們鼓吹西藏獨立!」橙:「系說西藏獨立又有什麼不對?」紅:「那你不如說香港獨立!」橙:「我系話西藏獨立。吹咩!」
對面馬路,出現另一張大橫額,是一張支票設計,抬頭印上「改善人權」,銀碼是「新聞自由」。翌日,五月三日,是世界新聞自由日。
正午,開始散場。清真寺門外,一度噓聲不絕,因為有人持一個大標語牌走過,聽說來自民陣,標語牌子上寫「人權夢想」之類。一眾給喝倒采的「持牌人」仍得坐上警車,方可離開。
之後,人權監察員團隊集合,跟隨由李卓人帶領的一小隊橙色隊伍,穿過九龍公園。警察堵截人龍,不准其他人加入。事實上,公園裡頭也沒有什麼其他人,氣氛寂寥。
中場休息。
下集,地點中環遮打道。見陳巧文帶眾人literally遊街、游花園。她上商場廁所,由三名女警陪同。
去逐個問揮舞大紅旗的旗手,以普通話對答:
「你從哪兒來?」
「山東。先到深圳。昨天晚上到香港。我們都是自己來的。」
不敢追問會視為語帶挑戰的問題。
另一說:「我從中國來。」我答:「香港就是中國嘛。」對方再答:「那我從內地來。」
一比九十九
故事發展至尾聲,警察阻隔紅潮接近那支雪山獅子旗。一個紅男以普通話喝問站在他前面的軍裝警員:「你說他那支旗有權,那我這支呢,有沒有權?」此人揮動手中的紅色大旗。忽然,該男瞪向我等方向,我們衣上都有「人權監察」的字樣。「你們說人權!為什麼CNN叫中國人Goons的時候你們不說人權?」goons ,美國俚語,打手之謂。
國歌、歡呼、加油、一比九十九。可以散隊。
那一日,五月二日,這一年的奧運火炬,第一次抵達中國土地。在一片鋪天蓋地的紅海中,咚咚咚、萦萦萦,處身街頭,卻沒看到火炬,連瞄一眼的機會都沒有。看到的,是本地政治走向敢怒而不敢言,因為那頂「愛國」帽子,實在太大,開始頂不住了。
(原載《信報》)(
港台要下去 (作者:毛孟靜) 本文原刊於2007年10月22日信報財經新聞
正如因為幾乎從來不上理髮店,不知道恤髮是什麼一回事;因為對酒精敏感,滴酒不沾,早年曾惹來蔡瀾一句:「你肯定錯過人生一大樂事」,卻也因此不很知道醉酒駕駛是什麼一回事,只能憑空想像。
香港電台高層醉酒駕駛被捕,幸無傷及他人。這樣一個純以新聞角度看來平凡的故事─當然,車禍害人,影響一生,但那是教育議題─卻上了報紙頭版頭條。若就此批評本地傳媒煽情,也並不公平。高官是名人,名人在傳媒面前要為名氣、身份等付出代價。在新聞前面,肯定並非人人平等。
表面事實,是助理廣播署長張文新醉駕。內堙u真相」,是事故給掛上港台的存亡。或說,公務員一時出現個人問題,是否非拉扯上所屬整個部門不可?也不一定,若是社署、房署、什麼署的高官類似出事,那個震撼度肯定會比較低。香港電台不同,這個政府部門同時是個媒介招牌,有公正嚴明的聲譽,一直在辦公民教育。繼頭號人物朱培慶的「冶遊意外」後,一而再發生高層行為不檢,確是為人詬病。
港台問題,一直是個政治議題。都說,政治是觀感,Politics is perception。這次事故惹起的坊眾觀感,該就是港台怎麼run?
確有上線上綱的味道。但因為港台從來擁攬新聞自由、編輯自主一類四字真言,一直有站在道德高地的形象,再次出事,即使不是「仇者」,都有要把將軍拉下馬、打破神話(iconoclastic)的欲望與快意。還望人民的眼睛終歸是雪亮的,看得出觀感與事實的不同,及事實與真相的分別。
卻真也諷刺,自從由政府委任、黃應士領導的一個公共廣播服務檢討委員會,在年頭發表「殺港台」報告後,坊間五時三刻便出現一個港台運動,主要發起者是香港人權監察及記協,運動中人不住努力拼出「救亡」訊號。但令公眾更有興味的「反」訊息,卻是來自港台內部中人。
曾蔭權政府面對港台一番磨刀心思,姿勢卻一直好整以暇;溫水煮蛙,「慢慢來」。策略重點,本來就是要港台「自然死亡」。
公共廣播的基本定義,是運作不受政治及商業壓力。要求傳媒商人做到這個,難度甚高。但在西方社會,要做這個仍然做得到。
最近主持由浸大新聞系主辦的普立茲獎工作坊論壇系列其中的一個,聽來自美國的得獎人述說經驗:寫人情味故事、新聞與文學只是一線之隔,但報道事實,用字遣詞還該盡量平淡,不可喧賓奪主。對細節細心如髮之餘,更重要的,是要肯花時間。一篇報道,可以之前跟足被訪者一年半載。
而做偵查報道,需要的更不止是時間及鍥而不舍的精神,還有團隊合作,數個記者合寫;還有由老闆樂意提供的支援,包括額外請人輸入及分析數據。最終,自然是要一直得到老闆編輯的點頭認可。
聽得既羨且妒。要做到這個,在有「水門事件」拉總統下馬傳統的《華盛頓郵報》,固然不難。但回看香港眼下的新聞即食文化,各位傳媒大老闆的閃閃大紫荊勳章兼愛國銜頭,採訪要花如此時間、人力物力,聽起來就是難。也不是完全沒有,很少就是了。
其中一個,就是非商營的香港電台。港台至今是個政府部門,它批評政府,不論直接或間接,就給政府視為「吃堨階~」,要殺台而後快。讓港台轉型成為真正的公共廣播,而不是讓政府自行裙帶妯娌地委任出港台的代替品,可望消弭政治壓力。但即使在官方黑手政治Smog瀰漫的同時,港台肯定已做到的,是報道大眾利益事宜,不怕少收廣告錢。
港台近月一代表作,是《鏗鏘集》述說牛奶有害的一輯;採訪過程由香港到北京,由美國專家到本地醫生至內地學人,還有孩童個案,畫面由幼兒園茶點至家居就寢時刻,說的不只是小兒敏感,更警告牛奶中的動物蛋白會增加患癌風險,包括前列腺癌。
試試想像,若是在商營字號做這個,何其「趕客」。有關的客,由X裝奶至嬰兒老人婦女奶粉。
大約八七年至今,我以客串身份出入港台二十年,耳聞目睹以人民的錢為人民服務,也就是公共廣播的公眾利益。香港的政治與傳媒,正處於極度畸形生態。因為沒有真正的政黨政治,本市的新聞資訊,達七至八成來自官方,政府可反過來指點傳媒,不聽話就「有料」都不給你「吹風吹水」。
這個還不夠,曾蔭權政府如今更明刀明槍,要以公帑自行招兵買馬,增設副局長及政治助理職位。可以想像,這些新的政治官僚坐享動輒起薪點十萬大元,日日跟記者放料吹風spin,會有更多的高官得閒撰文作時事評論員狀,霸佔報紙的評論版。
同樣令人憂慮的,是律政司司長黃仁龍,在上述普立茲獎工作坊開幕禮致詞之際,情不自禁地一提本市「偷拍刑事化」、私隱法的爭議,卻不提香港未有民主政制在這方面的制衡。這是重提有關立法的先兆?
所以港台要下去。